菏澤牡丹“下廣”,給南方人民送去“春天”
12月3日起,10萬盆催花牡丹集中“下廣”,將給那里的人民送去“春天”。經過一代代花農的努力探索,菏澤已經掌握了比較成熟的催花經驗。反季節催花,在給全國人民送去特別的節日祝福之時,也讓廣大花農飽嘗艱辛。
在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的形勢下,專家介紹,催花牡丹小型化和鮮切花是產業發展的重要方向。
10萬盆催花牡丹集中“下廣”
12月3日中午,霧雨蒙蒙。在菏澤北外環路附近的一塊空地上,堆放著大批打好包的牡丹苗,現場一片忙碌。幾名花農在用吊車將已經打包成捆的牡丹苗裝上大貨車。“大家正在抓緊時間裝貨,今天就發車南下了。”牡丹區牡丹辦事處花農趙弟棟告訴牡丹晚報全媒體記者,他選擇的催花地點是廣東省佛山市順德區,催花數量為1200多株,“今年南下催花的牡丹,主要為大胡紅、卷葉紅、烏龍捧盛等花大色艷、比較喜慶的品種。”
采訪中,記者了解到,所謂“下廣”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。事實上,我市在南方催花的城市除了廣州市,還有廣東省深圳市、中山市、汕頭市、佛山市以及福建省廈門市等多個南方城市。近年來,由于北方溫室催花技術不斷成熟,我市也有不少花農攜牡丹北上北京、天津、大連、哈爾濱等地催花。春節期間,從北方冰城到南國水鄉,從東部小鎮到西部荒漠,處處飄散著菏澤牡丹的芬芳。
今年菏澤“下廣”的催花牡丹有多少盆?記者現場采訪了多名花農,他們給出了數字并不統一。不過粗略估計,今年菏澤“下廣”催花牡丹大約有10萬盆。
菏澤牡丹苗啟運,標志著兩個多月的催花之旅開始了。
數代傳承育“真經”
“在廣州年宵花市場上,九成以上的催花牡丹來自菏澤。”趙弟棟對牡丹晚報全媒體記者說。”據了解,菏澤的牡丹株苗運抵廣東等地后,經過50余天的催花過程,臘月二十前后即可亮相當地的年宵花市場。
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。廣東年宵花市場上,菏澤牡丹年年冠艷群芳,但花農卻換了一茬又一茬。據菏澤老花農趙守文回憶,從清朝嘉慶年間,牡丹區趙樓村就有花農“下廣”。從道光年間至民國,“下廣”的花農越來越多。廣州人愛花,他們稱牡丹為“富貴花”,“大胡紅”被他們稱為“大富紅”或“大火紅”。每年春節,家家戶戶都要擺花,如果家里沒有幾盆牡丹,他們就認為新的一年里做生意不紅火,財源不旺盛。
據老花農趙守先回憶,那時候“下廣”沒有汽車、火車,交通不便。廣大花農都是用輷車子(木制獨輪車)將用于催花的牡丹推到濟南的濼口碼頭,然后裝上黃河里運送貨物的“平頭擺”木帆船,順流而下到達天津港。從那兒再換上海船,沿海岸線到達珠江入海口,再沿珠江逆流而上到達廣州。
新中國成立后,原趙樓牡丹園于1973年第一次“下廣”催花。1980年后,改革開放的號角首先吹到花城廣州,他們的腰包率先鼓起來,牡丹成了高檔的年宵花,供不應求。菏澤花農下廣人數開始逐年增多,催花牡丹從“文革”期間的千株左右猛增到20多萬株。“從廣州到珠海,公路兩邊的花場,一個接一個,用‘連阡接陌’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。”有20余年“下廣”經歷的牡丹專家趙孝知說。
菏澤年年都有花農“下廣”,但由于人員經常變動,催花經驗沒有得到系統總結,成花率低、葉片小、花期不穩定。1977年,趙孝知、高勤喜、趙孝慶和趙建修等人帶著1000株牡丹南下催花。經過認真觀察總結,計算出“胡紅”需要有效積溫470至490度,銀紅巧對和肉芙蓉需要440度至460度。他們通過草苫遮蔭或塑料薄膜增溫等方法調整花期,使得催花牡丹在春節期間應時開放。
“花隨人意應時開”由理想變成了現實,菏澤催花牡丹也“紅遍”全國。
催花牡丹小型化是發展方向
“下廣”催花,苦樂相伴,這是牡丹晚報全媒體記者采訪中多次聽到的一句話。
在菏澤北外環路裝車現場,記者看到,等待裝車的除了大包大包的牡丹苗,還有花農“下廣”的必需品。玉米糝、花生米、白酒……在為期兩個月的催花生活中,它們將給花農們帶去家鄉的溫暖。
歷史上,不少菏澤花農因“下廣”催花賺得盆滿缽溢。“一畝地才三塊大洋,而在廣州一朵牡丹花就能賣一塊大洋,一本萬利的生意!”說起民國以前的廣州催花牡丹價格,老花農趙守珠回憶。據老花農趙巖松回憶,不少花農趕上好年景,賺錢多的時候,從廣州回來時怕路上被搶,就和同鄉把賺來的元寶、銀錁子、銀元湊在一起,雇傭廣州的鏢局護送。也有膽子大的花農,把銀元縫在夾襖里,由于太重,往往蹲下就站不起來。
有賺就有賠,這是市場經濟發展的鐵律。據趙巖松回憶,解放前,賠錢的花農時常賣地還賬,還有的為“下廣”催花而傾家蕩產。“下廣”催花如同看天吃飯,時常要靠運氣。于是不少花農常常寄希望于“花神”。據牡丹區牡丹辦事處原趙樓村老支書趙永臣回憶,他10多歲的時候,每年到原牡丹鄉蘆堌堆村花神殿看戲。花神殿的桌子上擺著貢品,點著從廣州帶來的、手指粗細的高香和茶杯粗細的蠟燭,“下廣”掙錢回來的花農,跪在花神前磕頭許愿,祈求來年有個好收成。
歷史往往有驚人的相似性。自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以來,菏澤“下廣”催花的花農也品嘗過苦樂相伴的果子。據趙孝知回憶,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,菏澤“下廣”催花的花農較少,不少花農曾發家致富。“1993年,一個花蕾賣到80多塊錢,我當時栽種的1000多盆催花牡丹賺了40多萬元。”趙孝知至今仍然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,盡管那時候賺的錢是屬于趙樓村集體的。
2000年后,“下廣”的花農逐漸增多,催花牡丹的數量也增加到20多萬盆。廣州花市上,也出現了供大于求的狀況,價格連年下滑。由于環境陌生,加上南方雨量大,“下廣”催花的花農們整天提心吊膽,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。嘗遍“下廣”催花的酸甜苦辣,廣大花農自發地對催花牡丹市場進行了調節。近年來,菏澤南下催花的牡丹數量有所減少。
“催花牡丹小型化和鮮切花是產業發展的重要方向,可全年供應,全年銷售。”范保星說,盆養牡丹消費群體正趨向多樣化,因而牡丹產品也要多樣化,要根據不同需求生產不同的產品。比如,傳統10個枝條以上的大盆牡丹,適合用于商場、賓館的大廳裝飾,三五朵花的中盆適合一般家庭客廳擺放,一兩朵花的微型牡丹則適合案頭欣賞,而牡丹鮮切花適用場合更廣泛。